乌丙安：工匠的规矩与准绳屋顶秧田工装

（本文摘编自《民俗学丛话》1983年6月上海文艺出版社初版）

鲁班的传说自古以来众所周知。鲁班，他不但是大工匠的典型，而且早已成为许多工匠的祖师爷了。民间传唱“赵州桥，鲁班修”，旧时木匠作坊也年年为鲁班办“社”，记念庆贺，民间谚语中以“班门弄斧”而誉鲁班之绝巧等，都说明了技工在历代大众生产生活中的重要地位。

实际上，早在传讲鲁班之前的很长历史时期里，工匠的神话及有关文献记载已有许多了。不过神话以石工为多，如“女娲炼石补天”“禹治水刻石记里”等。关于木工、金属工，周朝多有记录，而且分工很细。

在《周礼€€考工记》中有记载，当时木工生产行业有7种，造车的叫“舆人”，造轮的叫“轮人”，制弓的叫“弓人”，制戈戟木柄的叫“庐人”，制作古代木弯犁的叫“车人”，制作古代钟磬木架的叫“梓人”，只有盖宫室房屋及制作室内木器的才叫“匠人”。因而可知我国当时工匠技术的发展，已是相当做熟了。

工匠生产在我国古代民俗传承中，最伟大的智慧就是百工「5法」。《吕氏年龄€€自知》里谈到巧匠时，总是从“5法”中提炼、引伸出1些道理。“欲知平直，则必准绳；欲知方圆，则必规矩。”换成今天的俗谚来讲，即“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”。这“5法”是甚么呢？据《墨子》载：“为方以矩，为圜以规；直以绳，衡以水，正以垂。”

矩：直角正方的木匠曲尺购买应急工作服方案
，古代俗称“鲁班尺”“营建尺”等。这类尺在我国木工手里，已最少传了3000年了，至今还在用它。

规：正圆的工具。古代正圆的规是1根平木，1端固定1个圆心轴，另外一端凿1排孔，孔中临时按圆的大小插画线的棍，以手推转；后来又发展成以绳作半径，两手操作旋转成圆。

绳：古称“绳墨”，是画直线的工具。现在俗称“墨斗”，利用小滑轮，缠线通过墨槽，在木材上打印直线，清晰又准确。因此古人讲到准绳时，总是以木工技能立论。

水：取平自古用水。至今，农村建房打地基时，常常还要用大铁锅盛满水，用绳测地面水平。今天现代化的测具，还是装有水泡测平的仪器，也是古代民俗的变异。

垂：取直的垂绳。俗称的“木匠吊线”，单目测直立的古代方法，正是垂法。

这“5法”构成了木工民俗特点的1个重要侧面。它们和木工的刃具使用法结合在1起，构成了木工民俗传承的最基本形态。代代师承，组成了木工行业的手工业团体。这类团体和其他类型的工匠，如铁工、瓦工、镟工、皮匠……聚集在1起，成为人类经济生产体系中标新立异的生产队伍。他们以自己的各种技术参加到山村、渔村、牧区的各种经济中来，成为不可忽视的生产气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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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以来，把“匠人”营建宫室的技术看做“大工”。建房木工的榫卯技艺，就是10分宝贵的民俗传承。而木工相材常常也有自己的民各部门对工作服发放的职责
俗特点。

古俗相木材以耐久为标准，这或许是我国许多古代建筑和木器物经千年不坏的缘由之1吧。《庄子€€人间世》说了1个故事：匠石领着徒弟到齐国去，走到1个地方看到1棵神社的大树。树荫可以遮盖牛群，树围有5丈，高有8丈，树的枝桠可以做成船的就有10多枝，匠石看也不看继续前行。他的徒弟问：“我跟随师傅学手艺到现在，还没看过这样好的木材，可是，你却连看都不看，这是为何？”匠石说：“那不过是无用之木。用它做船会沉掉，用它做棺椁会很快腐朽，用它做门窗会淌脂液，用它造柱子会遭虫蛀。”这个故事大概表现了1些木匠基本工的员工归还工作服
传承。

其实在技艺传承以外，由于工匠的生产长时间处在被压迫的历史条件下，也把种种信仰事象传袭了下来。这些事象绝大部份是针对雇佣东家的。拿木瓦工匠“厌胜”来讲，就是从匠人生产的民俗传承中，逐步构成1种信仰事象。

《西墅杂记》记录了几则关于匠人“厌胜”的短小传说。据传说聚美优品工作服
：韩氏营建房宅后，死丧不绝，40多年后，风雨损坏了院墙，在墙里发现藏有1块孝巾，以砖弁之。这明显是瓦工咒韩宅主人死丧的做法。

箫的制作中的关键步骤€€€€开叫口 摄影 |刘凡

在最近几年辽北的民俗调查中，从木工口里也听到了1件关于“厌胜”的故事：从前1家财主大兴土木盖宅院。由于他太刻薄了，木工、瓦工都纷纭偷下镇物，诅咒他快点家败人亡。可是过了好多年，这家不但没有衰落，而且传了好几代，还靠剥削发了大财。工匠们的后代都暗自疑惑，抱怨祖上的镇物不灵。土改时这家地主流亡到黑龙江1带，农会翻修他家房宅时发现，正房梁间秘密安置着1个小木人赶着1辆小马车向大门外走的模样；大门楼墙里还发现，砖上刻有1个小人手拿弓箭向房中做射箭的姿式。木、瓦工说：赶车的木人是咒财主把家财都拉出去，取“耗尽家资”的意思；射箭砖人是咒财主家人口丧亡。那末为何又不灵验了呢？木、瓦工说：这两种镇物相克了。赶车人想让财主家破，但射箭人把箭头指向木人，车出不了大门，所以财主家得以保全。这个故事10分生动地表述了工匠风俗的某些方面。

这类俗信的渊源，除具有1般巫蛊特点外，主要还是在于工匠相信本工种技艺的高超和奇异。《列子€€汤问》中记有周朝偃师为周王制作能歌善舞的“机器人”的故事；《文士传》有张衡做木鸟，装上羽翼，腹内设机关，飞行数里的故事；《3国志》载诸葛亮制造木牛流马的业绩……所有这些，都从工巧技艺的传承方面，显示了工匠的重要地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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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工匠的传承与发展，也丰富多彩。古代的金工传承，后来发展为金、银、铜、铁、锡5金工匠行业，再发展出近代的冶金、铸造、锻压，和现代的车、钳、铆、焊等工种。

古代个体陶工传承，后来发展成著名的陶瓷工匠作坊；在烧制陶器、磁器不断发展创新的进程中，进而构成了历史上不同工艺特点的瓷窑。

像织工、漆工、染工的传承，也对经济生产发挥着各自的作用。大范围现代化工业生产和固有的工匠职业团体生产，都与工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因此工匠生产在当今仍占有很重要的经济地位，对我国的经济发展产生重要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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